名人養生

脾胃保健是關鍵章穆飲食養生思想

章穆(1743~1813年),字深遠,晚號杏雲老人,江西鄱陽(今江西波陽)人,清代醫家,著有《調疾飲食辯》、《四診述古》、《傷寒則例》、《藥物指南》、《五種心法》等書。現結合其著作《調疾飲食辯》來對章穆的飲食養生學術思想作一介紹。

重視飲食防治疾病

我國自古就有“醫食同源”、“藥食同源”的說法。《調疾飲食辯》是一本採用食物來預防和治療疾病的本草學專著。章穆主張病人的飲食必須與病證相結合,認為如果病人“飲食得宜,足為藥餌之助;失宜,則反與藥餌為仇。”書中所載各種食物配方皆從治病療疾的角度出發,援引各家學說,詳列食物的適應病症,以滿足臨床實用需要。如“冬瓜汁”條,稱其“能除煩止渴,退熱解暑,和中益氣,利小便,消腫脹”。“《古今錄驗》方治產後久病,津枯口燥,四肢浮腫”,“《兵部手集》治水腫危急”,“《聖濟總錄》曰:水腫煩渴,小便少者,冬瓜內白瓤煮汁淡飲,以多為妙”,“《楊氏家藏方》治10種水氣、浮腫喘急”等。又如枇杷,“性專入肺,能止渴下氣,利肺氣,止嘔逆,主上焦熱(出《日華子本草》),久患肺嗽人宜之。而味兼酸則不純正。《食物本草》曰:同熱麵食,令人患熱。葉治肺熱久嗽,又治時行溫熱,呃逆,嘔吐,泡濃汁代茶飲。木皮煎汁冷飲,止吐逆不下食,能療百藥不能止者(《千金方》)”。

如燕窩,“性能補氣,凡脾肺虛弱及一切虛在氣分者宜之。又能固表,表虛漏汗畏風者宜之。最佳者每枚可重一兩以上,白色如銀,瓊州人呼為崖燕,力尤大。一種色微紅者,名血燕,食品所賤,雲能兼補血分。有表邪人切忌。”

我們知道,燕窩性味甘平,能滋陰清熱,補益脾胃,營養豐富,富含蛋白質、糖類、脂肪、鈣、磷、鉀、硫等,適用于老年肺陰虛的潮熱盜汗、乾咳少痰、咳血,胃陰虛所致的噎嗝反胃,以及氣虛自汗等症,久服每獲佳效。

注重保養脾胃

中醫學認為,“脾胃為後天之本”,一切飲食均需經脾胃消化轉輸,才能將水穀精微流布全身臟腑,充養四肢百骸。飲食物的消化和吸收對氣血的強衰起著決定性的作用。病人所服的藥物,也需經脾胃消化吸收才能發揮作用。但病中之人,胃氣功能多半受傷,“蓋諸藥溫涼補瀉性各不同,一飲下嚥,總由胃氣傳佈,病人胃氣既不能速行,停留片刻,藥之氣味即殊”(《調疾飲食辯·粥說》)。脾胃一傷,不但影響藥物輸布發揮作用,更不利於胃氣恢復,影響病人的康復。但如能注意調理病人飲食、保養脾胃,不但可以避免藥物傷脾,利於藥物的吸收,還可以輔助其發揮積極的治療作用。章氏認為“病人飲食,藉以滋養胃氣,宣行藥力”,即是此意。粥可補益胃氣,是常用的食療方法。《調疾飲食辯》中論述了用粥治療疾病的原理。認為“凡用藥,性速則有功,行遲則無力。古法所以有人行十裡、五裡、一裡之限也。若其停蓄不行,變為酸水,尚何功效之與有。惟以穀氣助其胃,以熱氣速其行,而桴鼓之應,乃迥非湯劑所能及。此古人用粥治病之精理。”同時收載粥類方劑53種之多,論述了用各種不同穀物及輔料煮粥的功效應用,並對煮粥原則和應用時的注意點進行了總結。

“各種粥,通用白粳米或秈米,惟熱病用粟米,表虛、肺熱用糯米、秫米。妙用總在熱啜,尤須久煮極爛。”其餘如菜、果、鳥獸、魚蟲等,在述及其食用功效時,章氏也很注重從保養病人脾胃的角度進行分析,注重對脾胃功能的調理。他在《調疾飲食辯·穀類》中說:“粟米粥性能養脾胃,百病不忌。與秈米、粳米同,而粟熟於秋末冬初,秉清涼之氣。故《別錄》曰:養腎,去脾胃中熱,利小便,解煩渴。”而對於“胃寒嘔吐、泄瀉,氣痢,腹痛者可食蔥白粥,將蔥白細切,俟粥將成之時投入,煮熟熱啜取汗可散寒,行氣”;對於“胸腹脹滿,冷痢刺痛,蛔蟲上膈,煩躁吐涎者,可將川產花椒研末,去纖入粥服食,療效頗佳”;而對於“脾胃虛弱、泄瀉、腎、肺氣虛者……”,則宜食用薯蕷粉粥即山藥粥。

章穆還在書中列天門冬汁等32種,有土茯苓汁、苧根皮葉汁、桑葉汁、紫蘇葉實汁等,把藥物製成液汁,具有流質的特點,不僅吸收決,而且可養胃氣,藥與汁相得益彰,對老年人尤為相宜。

強調飲食禁忌

病證本身有陰陽寒熱虛實之分,飲食也有陰陽寒熱偏性之別。如果不加以區分,不能對證施食,則會加重病情。張仲景《金匱要略》中說:“所食之味有與病相宜,有與身為害,若得宜則補體,害則成疾。”對於與病症不相宜的食物應囑病人避免食用,以免加重病情。這就是臨床上所謂的“禁口”或“忌口”。章穆說:“饕餮之人但貪口腹,不遵禁忌,誤在放縱;謹慎之人不知物理,概不敢食,誤在拘泥。加之嗜好萬有不齊,風土五方各別,誤投害固非淺,而當食不食,坐失亦多矣。然畢竟謹慎者誤小,放縱者誤大,數十年中,常見用藥不誤而病日深者,皆不遵禁忌之人也。故書中諄懇言之,願舉世病人各以生命為重,慎勿欺瞞醫人,偷食不宜之物,以自喪其生,且令醫人蒙不白之冤也。”

章穆在《調疾飲食辯》中對於不同的食物不僅指出哪些人適宜食用,同時指出哪些病情不適合應用。對於易起疑惑的,必反復申明其中道理,使後學者不僅知其然,還知其所以然。如在書中章氏力勸醫者不要讓病人食用炒米湯部分最為典型,認為炒米湯“此天下第一害人之物,宜痛心疾首與病家嚴申厲禁者也。”為闡明道理,作者細數炒米湯“五害”,以解醫者心中之難,更使患者免受炒米湯之害,“試思米經火炒,煮之水清無汁,嗅之無氣,食之無味,是去其甘香之正性,必不能充養脾胃,一也;味苦而淡,不能下嚥,故常枵腹而胃氣不充,藥何由效,二也;性熱傷陰,敗人津液,三也;不能充養胃氣,弱者將自此不復思食,強者得火氣以助其熱,必旋食旋饑,饑而又不許食粥飯,勢必借助於餅、餌、餺、飥諸不益人之物,病更難愈,四也;且也任如何攤晾,總不能去火氣,病寒者害在傷胃,病熱者必且留邪,五也。坐此五害,故凡死於病者十之一,死於藥者十之三,死于炒米湯者十之六七。”

為讓人相信食用炒米湯的壞處,章氏不厭其煩,並讓人可以試驗,“設使不信,倘世有父母患病,為之子者先且自食二三頓,此亦父飲藥子先嘗之通議,視其口中尚能知味否,腹中尚能泰然否,精神尚能照舊否。”並說如果炒米湯沒有害處,那麼就是自己瞎說,讀者可以將《飲食辯》之書焚之等等,“如其無害,是杏雲老人為謬言,可以等諸野田洩氣,可將吾書焚之、棄之,醬瓿覆之。不然,平人且不能當其害,何況病人。當奉吾說為師之箴矣,當聽吾言如朦之誦矣。”其用心之良苦,為病人健康安全全面考慮,可謂是真誠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