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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生之道與整體觀

養生之道的整體觀,首先體現在“天人合一”,認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份,人的生命活動是在宇宙萬物生生化化的背景下進行的。“人之生也,天出其精,地出其形,合此以為人”(《管子·內業》)。人體生命活動只是宇宙萬物總規律的一部分,大宇宙的變化必然要影響到小宇宙(人體生命)。自然界任何巨大的變化(淫)都對人體生命產生深刻影響。因此,古人說:“智者之養生也,必順四時而適寒暑,和喜怒而安居處,莭陰陽而調剛柔。如是則邪僻不生,長生久視” (《內經》)。這裡的“順”和“適”就是要求人類生命活動應該順應宇宙變化的規律。故爾要求醫家要“上知天文,下察地理,中通人事”。因為自然環境、氣候的變化正是“時”病發生的原因。對氣功養生家也有同樣的要求,《黃帝內經》說:“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於陰陽,和於術數;飲食有節,起居有常,不妄勞作。故能神與形俱,而盡終其天年,度百歲乃去”。對於懂得“養生之道”的人來說,首先要法於陰陽與和於術數。也就是要瞭解自然的變化規律並據之制訂養生策略。這些策略是什麼呢?“夫上古聖人之教下也 ,謂之:虛邪賊風,避之有時;恬淡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同上)前一段說的是要避免“天”對人的不利影響,後一段說的是人的生活如能自律和積極的鍛煉,就能避免疾病的發生。通觀《黃帝內經》,幾乎沒有一處不是把“人”同“天”之間的和諧協調作為養生第一要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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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生整體觀的第二點是:人與社會的和諧。氣功經典認為人不僅是自然界的人,而且是社會中的人。人與同類之間的聯繫導致了人類行為準則的建立。道、儒、法都在研究人的行為準則。道家看重人和自然關係的研究,因而主張“道法自然”。儒法二家對人與社會的相關性則更加重視。中華原創醫學認為:致病的原因有二,一為外環境的異常,即所謂“六淫”——風、寒、暑、熱、燥、濕;一為內環境的異動即所謂的“七情”——喜、怒、憂、思、悲、恐、驚。應付外環境對人的干擾是道家所長,而對付內環境的干擾則以儒法二家研究居多。因為七情的根源,主要由人與社會之間不夠協調所致,所以《管子》說:“凡人之生也,必以正平;所以失之,必以喜怒憂患”。意思是:為人處世,應該平和公正,否則必然會為喜、怒、哀、樂所困擾。為了抗禦七情的干擾,儒家主張自我修養“以禮制心”。認為“人生而有欲,欲不得則不能無求,求而無度量分界則不能不爭,爭則亂,亂則窮”。“故制禮儀以分之,以養人欲,給人之求”。法家則勸人從善,以符合社會發展規律。他們認為道是“不見其形,不聞其聲,而序其成”的客觀規律,“道”並不是什麼遠離人間煙火的神秘之物:“ 彼道不遠,民得以產;彼道不離,民因以知。”在他們看來,人的生長過程,人的知識積累都是無所不在的道在發揮作用。在古人的心目中,道不僅是“希、夷、微”的混沌原始物質,而且也是規律的體現。這些根本規律只有善良的人才能認識它:“凡道無所,善心安處。”焦躁的情緒下,是很難理解什麼是“道”的,只有靜下心來才能有所領悟:“靜心氣理,道乃可止”,“彼道之情,惡音與聲;修身靜音,道乃可得”(《管子》)。老子對“道”的認識,更是大徹大悟,說:“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致無為,無為而無不為”。做學問越做越高,研究未知世界的規律(道)卻越研究越少(損)。日積月累,以致自己的認識和行為日益符合“道”(無為)。既然已經充分認識了客觀世界的根本規律,就沒有任何事情是做不到的(無為而無不為)。由此觀之,古人在修養身心之時,無例外都十分注意自己的行為與社會協調,不同的是,儒門強調以禮教約束個人行為(以禮制心);法家強調的良好的社會行為符合道,因而強調自律。道家則通過修煉而徹悟,自覺地與社會協調。氣功家正是博采眾家之長,通過修身以達到與社會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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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生整體觀第三點:自我身——心的協調。就氣功學而言,其價值遠在前述兩個層次之上。人體生命的最佳狀態是:“心全於中,形全於外”,所謂“形全”就是在“心(神)”的主導作用下:內而“五臟六腑,外而四肢百骸,”通過“經脈十二,絡脈十五”,把整體聯繫起來,使“五臟堅固,血脈調和,肌肉鮮利,皮膚緊密,營衛之行不失其常,呼吸微徐,氣以度行,六腑化穀,津液布揚”《內經·靈樞》。雖然五臟六腑功能各異,但特別強調心的主導,因為:“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凡此十二官者,不得相失也。故主明則下安,以此養生則壽;貽世不殆,以為天下,則昌。主不明則十二官危,使道閉塞不通,形乃大傷,以此養生則殃;以為天下者,其宗大危,戒之戒之(同上引文)”。形體的協調,主次明確:既有“十二官”的互相密切配合,又有“心”的主導作用。這正是整體下“形全”的典型體現。“心全”的內涵更為豐富。這裡的“心”同作為 “十二官”之一的“心”有共通之處,也有不同的地方。十二官的“心”指的是“神明出焉”的臟器及髒象的心,而前面所說的“心”則是指“神明”或“神”本身。古人認為“神”是二元的:一是“元神”一是“識神”。前者是先天的,稟之于父母。人體生命大系統的自組織能力,即源於此。因此,我們說“神者,生之制也”《准南子》。“識神”則是智慧的源泉,通過後天的學習而獲得。人類的創造力所依賴的就是“識神”。因此,“心全於中”包涵了兩方面的內容:一是心身協調中的主導作用;一是“識神”和“元神”協調的主導作用。

識神的發揮固然是創造力的來源,然而識神的不受節制,卻是喜、怒、哀、樂、悲、恐、驚的溫床。反過來對元神的主導產生不良影響。如前所述,人體生命的正常活動受到來自內外環境干擾的威脅。對外環境——自然和社會的干擾的抵抗,當然是氣功學研究的重要命題,而對於內環境不良干擾的清除,卻是氣功修煉最主要的內容。

當然,“形全”並非不重要,它是生命停留的“房舍”。很難想像,如果一個人的體質極差,就像一所岌岌可危,年久失修的樓宇,作為生命的主人——“神”能在這樣的“破屋”裡住安穩嗎?因此,雖然“神”是生命的主宰,氣功鍛煉的目的是通過意識的運用使生命優化。但是,無論何宗何派的氣功鍛煉下手功夫,都是以祛病延年為先。也就是說,先修好生命的“房舍”,使它變得更適宜於“神”的居留。然後才談得上如何充分的發揮“神”對生命整體的主宰作用,從而達到健康、健美、長壽的全面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