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平至美之中藥—燕窩粥

吳瀟湘

林黛玉是個嫺靜時如姣花照水， 行動處似弱柳扶風的纖弱女子， “平素十頓飯只好吃五頓”， 是個藥培出來的美人。 除了人參肉桂等在她的藥方中常見， 還有一味她每日所吃的名貴中藥， 更是“玉人看暗紗”， 與美人相得益彰。 這就是燕窩。

秋季一至， 黛玉又犯嗽疾， 寶釵前來探望。 秋陰重重， 深閨互剖金蘭語， 鶯聲嚦嚦說起這病症， 自然談到延醫服藥。 寶釵因說， “昨兒我看你那藥方上， 人參肉桂覺得太多了。 雖說益氣補神， 也不宜太熱。 依我說， 先以平肝健胃為要， 肝火一平， 不能克土， 胃氣無病， 飲食就可以養人了。

每日早起拿上等燕窩一兩， 冰糖五錢， 用銀銚子熬出粥來， 若吃慣了， 比藥還強， 最是滋陰補氣的。 ”

是夜， 秋雨連綿， 寶釵即打發老媽子冒雨送去一大包上等燕窩， 及一包潔粉梅片雪花洋糖。 並告知黛玉， 若吃完了， 再送來。 黛玉自然感念不盡。 後寶玉得知， 便透露與賈母， 此後， 府中便每日給黛玉送來一兩燕窩。

“密理分縷縷， 柔膩吳蠶絲。 食單充上品， 登盤首陳斯。 ”燕窩素有“東方珍品”之美稱， 性甘、平， 養陰、潤躁、益氣、補中、養顏。 《本草求真》記載， 其“入肺生氣、入腎滋水、入胃補中， 俾其補而不滯燥、潤而不致滯， 是為藥中至平至美之味者也”。 加之其不易得， 故身價顯貴。

燕窩性質較平淡， 既不促熱， 也不耗陰。 補肺養陰、補虛養胃、潤澤肌膚、滋陰潤燥、益氣止汗。

對於肺虛性咳嗽， 包括肺陰虛之哮喘、氣促、久咳、痰中帶血、咳血、咯血、支氣管炎等肺部疾病;出汗、低潮熱;胃陰虛引起之反胃、幹嘔等均有不錯的效果。 凡病後虛弱、癆傷、中氣虧損各症， 配合燕窩作食， 均可滋陰調中。

寶釵推薦黛玉常吃， 正是對症， 她的博學多才也可見一斑。 清代醫家張璐認為， 燕窩“能使金水相生， 腎氣滋於肺， 而胃氣亦得以安， 食品中之最馴良者。 ”因此， 常吃燕窩， 既能助黛玉補養脾胃， 增強水穀腐化能力， 提高機體抵抗力， 還可抑其陰虛喘嗽之症。 雨夜送燕窩之舉， 更是以情打動了黛玉清高孤傲的心。

燕窩制法， 可蒸可煮， 以燕窩粥為常見， 養肺化痰止嗽， 補而不滯。 《救生苦海方》載：“治噤口痢， 白燕窩二錢，

人參四分， 水十分， 隔湯頓熟， 徐徐食之， 立效。 ”《試驗方》載：“治老年瘧疾及久瘧、小兒虛瘧、胎熱， 燕窩二錢， 冰糖錢半， 頓食數次。 ”

燕窩還可入菜， 清人袁枚在《隨園食單》中如此評價：“此物至清， 不可以油膩雜之;此物至文， 不可以武物串之”， 應“以柔配柔， 以清配清”， 才可最大限度地發揮其美味。

秋季乾燥， 正是滋補之時。 然燕窩雖屬珍品， 亦有滋膩之礙。 脾胃虛弱及感冒期間應慎食， 以防困脾生痰， 或導致感冒遷延不愈。 當前燕窩市場混亂， 應區分真假偽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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